Manfred

【楼诚】冬阳

现代AU。一枚小甜饼。

冬阳

 

明诚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睡梦中醒来。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舒服极了,在将近三周每日工作到深夜之后,又连续好几天每天睡不够三个小时,现在他又累又困,只想睡个天昏地暗,连眼睛都不想睁开。他闭着眼睛动了动,发现身上盖着件大衣,厚实暖和,带着初冬阳光干净的味道,一闻就知道不是他的:无论冬夏,他的大衣总是沾着一点的橙花的清净味道——他快把古龙水当成空气清新剂了。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蜷着,小半张脸掩在大衣领子里,他含含糊糊地问道:“几点了?”

旁边,一个温暖醇厚的声音回答道:“还早。继续睡。”

“……到底几点了?”

“还有快一个小时才到机场。” 那个声音说,“你继续睡,到了我叫你。”

明诚依旧合着眼睛,脑子却已清醒了大半:“醒都醒了,睡不着了。”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发现一切都和他睡着之前一样:明楼在他旁边开着车,暖融融的初冬阳光照在他们身上。

不对,有什么不一样了。流水般的旋律充盈着整个车厢,清澈徐缓,将车窗外传来的最后一点噪音掩盖。

明诚嘴角染上一抹笑意:“古尔达,嗯?”他像只猫一样在皮座椅上懒懒地蹭了蹭,用大衣把自己捂得更严实了,“你什么时候把双小提琴协奏曲换成了平均律?”

明楼在他旁边轻轻笑了:“你睡着前五分钟。”

“好吧。”明诚咕哝一声,微微勾起嘴角,闭目养神不动弹了。过了几分钟,他半睁开一只眼睛,微微扭头:“你那几个学生的毕业论文快成稿了吧?”

明楼开着车,用眼角余光瞄他一眼:“真不睡了?”

明诚扭头回去合上眼睛:“不睡了。”

明楼轻叹一声:“的确快成稿了。总体来说写得都不错,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继续修改完善。”

“有个小姑娘,论文角度新颖,思路也很好,就是文章构架上有一点小问题。她把原来定下的构架给改了。”

“我劝了她几次,她都不听。前两天我又试着劝她,话还没说几句,她就……她就……”

明诚睁开眼睛:“她就什么?”明楼没回答。于是他又问了一次:“她就什么?”

明楼显得既尴尬又无奈:“她就哭了。”

明诚扭头,一脸不敢相信:“你把人家骂哭了?说真的,你把她骂哭了?”

“我没骂她呀。”明楼一脸无辜地辩解,“我半句重话都没说,不知怎么的她就哭了……”

明诚在心里小小地翻了个白眼:“你也别给学生那么大压力,怎么说人家都还是个小姑娘。”他扭头回去合上眼睛,脑袋舒舒服服地斜靠着车门,“是谁啊,我认识吗?”

“你认识的。上回来咱们家做过客,长头发,白裙子,姓林。”

明诚想了想,“哦,她呀。”

“看起来斯斯文文,想不到还有些倔脾气。”

明楼感叹:“可不是嘛。之前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听劝。”

明诚在大衣下轻笑一声:“年轻人嘛,总得有这么个过程,想通了就好了。”

“说真的……”红灯亮起,明楼跟在奥迪后面把车停了下来,拉了手刹。他盯着整个人都埋在大衣里只从领子底下露出半张脸的明诚,纠着眉,不掩关切与忧虑:“你都累成这样了,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了。”

“我一切都好。”

明诚露出一个微笑:“我知道。”

明楼盯着他,片刻,眉头纠得更紧了:“你这次怎么忙成这样?以前我从没见你这么累。曼春不在吗?”

要不是为了给你们三个设计衣服,我也不会忙成这样。明诚合着眼睛暖暖和和地窝在初冬的阳光里,在心里嘀咕。“没有,她在。我就是打算在明年推出点新东西,也没什么。”眼皮无比沉重,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,“再说了,春季新品的设计稿和样品都是有deadline的,迟了就真的会来不及。”

明楼叹了口气,正准备说些什么,发现绿灯亮了。他发动车子跟上前方的奥迪,漆黑锃亮的捷豹反射着阳光,平稳流畅地驶过宽阔的十字路口,明楼琢磨着措辞:“我知道你以前在英国熬夜熬习惯了,可你不再是当年读研究生时的那个小伙子了,可以没命地熬夜赶工。以后还是注意点吧。”

明诚在大衣领子下微微翘起嘴角:“知道啦。”他在座椅里蹭了蹭,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,“大姐这几天怎么样?昨天我没来得及给她打电话,今天早上我打过去,秘书说她在开会。”

明楼笑了:“放心,家里一切都好。我跟大姐说了,你这几天比较忙,可能没时间打电话回家。”

明诚睁开眼睛,扭头:“你跟她说了?”

“说了啊。”明楼有些好笑地瞧他一眼,“你连发微信的时间都没有,还能有时间打电话回家?”

明诚扭头往大衣底下缩了缩,咕哝道:“这不是明台回来的时间和我的deadline撞上了嘛……要是不加班,别说跟你一起去接明台,我连回家和你们吃饭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
明楼闻言,又叹了口气:“所以说啊,你也别太忙了。我知道你宝贝你的品牌,你把你的设计图和你的样品看得很重要,可你说说看,你都几天没回家了?”

亲耳听见明楼这样说,明诚一个没忍住,轻轻笑出了声:“知道啦,明大教授。”他从大衣底下伸出左手,驾轻路熟地找到明楼的右手手臂,在臂弯处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,笑道:“下次我要是再加班加这么长时间,一定提前留出足够的时间回家吃饭睡觉、跟你们发微信打电话。”

明楼神色温和:“如果还有下次,我会直接把你绑回家。”

这下明诚笑得更厉害了:“当着工作室这么多人的面?” 他整个人开始在大衣底下颤抖,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大笑出来:“明大教授你可别忘了,楼底下还有保安呢。”说完继续笑。

“不管。”明楼沉下声音,“你要是不好好吃饭睡觉,我也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。”

“再说了,想来大姐也不会介意我借咱们家的保安用用。”

明诚忍住笑,故意打了个哆嗦:“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害怕。我可打不过张叔和王叔,他们那么结实。”他心里知道明楼不会真的绑他回去,只是嘴上说说而已,可明楼能说出这样的话,足以说明他这次加班加得太狠了。于是明诚咬着下唇笑了:“好啦好啦。我保证。”他说着扭头,满脸认真,“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
明楼眼角含笑地瞟他一眼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。

过了一会儿,明诚突然开口:“昨天晚上工作室的咖啡机坏了。”

“嗯?”

明诚合着眼睛动了动,把脑袋低低靠在了窗户上。“我说,昨天晚上工作室的咖啡机坏了。”

明楼看他一眼:“哦。然后呢?”

“凌晨两点我下楼去买咖啡。忘了穿外套。星巴克早就关门了,我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。我走进去,里面原本坐在窗前窃窃私语的一对小情侣——两个还穿着校服的孩子——”明诚从大衣底下伸出左手,在半空中随意做了个手势,“扭头看着我,神色诧异得像是见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人。”

他把手缩了回去。“我猜他们之前从未见到过在日常生活中还穿衬衫和马甲的人。”

“顺带一说,速溶咖啡真难喝。”明诚说着嫌恶地撇了撇嘴。

明楼勾起嘴角:“速溶的咖啡难喝是必然的。至于衬衫和马甲……”他看明诚一眼,轻笑一声:“你自己也说了,他们都还是孩子。”接着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“不过,像我们这样穿三件套的人确实不多了。”

“是啊,不多了。” 明诚靠在车窗上,微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车流,“也就只有我们俩和明台还这样穿。”

明楼挑眉:“你难道还在意这个?”

明诚疲累地合上眼睛:“不在意啊。只是感慨一下。”

“你知道的,我不会在意这种无意义的事情。”

“我知道我自己喜欢的是什么、想要的是什么。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
又一个红灯。明楼停下车,勾起嘴角:“我确实知道。”

明诚没说话。一个小小的、温暖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。

两人就这样安然地待了一会儿,明楼突然说:“又有人将成堆的书籍付诸火焰了。”

“嗯?”明诚警觉地睁开眼睛,“在哪儿?”

“摩苏尔。”

明诚重重地靠向椅背:“哦天,那些人。”他扭头看着窗外,没管从肩上滑下去的大衣,语气平淡:“他们烧了什么?”

明楼语带讽刺:“也没烧什么。无非是炸了一座图书馆,烧了一些20世纪早期的报纸和18世纪的手迹,还有一些奥托曼帝国时期的书。”

明诚始终神色淡淡地看着窗外。过了一小会儿,他开口:“‘他们在那里烧书,最终也将在那里焚人’。”

明楼微笑:“海涅。”

“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。不提1933年那一次臭名昭著的烧书事件,在麦卡锡主义盛行的年代,美国人也是烧过书的。”

明诚嗤笑一声:“可不是嘛。”

明楼用眼角余光瞄他一眼,跟着笑了:“‘若毁一本好书,实毁理性本身’。”

明诚也微笑:“弥尔顿。”

轿车平稳流畅地行驶在初冬时节阳光铺洒的繁忙街道上。经过一家开在巷口的馄饨铺时,明诚开口:“饿了。”

明楼开着车,闻言低低笑出了声:“中午没吃多少东西,现在饿了吧。”

“我那不是太困了嘛,脑袋直往下坠,哪里还会想吃东西。”明诚咕哝道,“现在想吃了,又吃不着了。”

明楼微微耸肩:“车上没吃的。”他忍不住眼底的笑意,“等会儿到了机场你先将就着随便吃点。大姐今天亲自下厨。”

“真的?”明诚扭过头,眼睛亮晶晶的,“大姐今天亲自下厨?”

明楼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:“是啊。说是明台回来了,要做一桌子好菜。”

“那真是太好了!”明诚欢喜地扭头继续舒服窝在暖烘烘的大衣底下,还用鼻尖蹭了蹭衣领子,“好久没尝到大姐做的菜了。”他说,“我们可算是沾了明台的光。”

明楼跟着嗤笑一声:“可不是嘛。要不是他回来,我们还真尝不到大姐的手艺。”

“说到明台,”明诚倏地睁开眼睛,“那孩子的飞机没晚点吧?”

明楼摇摇头:“没晚点。起飞前他给我发了条微信,说是正点起飞。”

明诚点点头,合上眼睛:“那就好。”

过了一小会儿,他又睁开眼睛:“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想的,直接带着女朋友回家来。”

明楼声音平淡:“带女朋友回家之前还先跟着女朋友回了她父母家。我想他这次是认真的了。”

明诚吁了口气:“我想也是。”他靠在椅背上,睁眼看着窗外的车流,“他交往过那么多个女朋友,没有一个带回过家里来。”

“是啊。”明楼说,声音里有着一点笑意,“我估计咱们家很快就要开始筹备订婚宴了。”

“我好想知道能制得住明台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。”明诚在大衣底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,“明台这孩子也真是,也不发张他俩的合照过来让我们瞧瞧。”

“发什么合照,那姑娘我们俩都认识。”明楼略带惊讶地说。

“啊?”明诚懵了。

明楼扫他一眼:“明台不是说,他女朋友叫于曼丽吗?”

“谁?”明诚还是没反应过来。

“于曼丽啊!”明楼顾着开车,只短暂地偏了偏脑袋,“就是那个在海德堡的实验室里跟明台吵架的小姑娘啊,你不记得了?挽着头发穿着白袍、身材娇小的那个。他们俩吵得可起劲了。”回忆起当时情景,明楼忍不住笑了。

明诚终于反应过来:“哦,她啊!明台的女朋友原来是她!”这下他也笑了,“怪不得我说他们俩怎么有点不对劲,原来人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。”

“想不到明台这小子速度还挺快,这才几年,两年吧,”明楼看他一眼,得到了肯定的答复,“就跟人家小姑娘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。”

“两年也不快了好吧。”明诚不冷不热地扫一眼过去,“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,你以为人人都跟我们似的,要花那么久?”

又一个红灯。“诶,我们花了多久?”明楼停下车,靠在椅背上看着他。

明诚扭头朝明楼眨巴眼睛:“我们又没结婚。”

明楼无奈了:“我是说,从确定关系到买戒指。”

“啊,那这样说来……”明诚仰头在心里数了数,“十二年。”

他看着明楼,眼角眉梢俱是温暖的笑意,“我们花了十二年。”

“十二年……”明楼也笑着看他,“长吗?”

这下明诚笑出了声。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,“十二年对于正式确定一段关系来说,已经足够长了。”他说着微微倾身,左手覆上明楼搁在方向盘上的右手。

他深深注视着明楼,明楼同样深深注视着他。“而对于一段关系来说,还远远不够。”

明楼松开方向盘,反手紧紧扣住了明诚的手。

前方的车辆开始移动。绿灯亮了。“开车。”明诚盯着他,却没有收回手。

后方的车辆发出震天的喇叭声。明楼有些不情愿地呼了口气:“好吧。”他松开明诚的手,发动了汽车。

明诚靠回椅背上用右手拉了拉滑下去的大衣,左手手指在暖烘烘的大衣底下愉悦地蜷起。

他笑了。

初冬的阳光暖融融地铺洒了一大片,清澈徐缓的旋律在车厢里缓缓流淌,身上的大衣厚重干净令人心安,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然舒适。明诚靠在椅背上,感到温暖的睡意向他袭来。

他闭上了眼睛。

车突然停了下来。他听到电子手刹被拉上去的轻响。

“睡吧。”一个温暖醇厚的声音在他旁边说,“时间还早。到了我叫你。”

“嗯……”明诚咕哝了一声,正准备全身心地坠入漆黑的梦乡,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件事。“对了,”他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,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摁亮屏幕划了几下,找到了相册里的一张图。

他把手机往左边递。感觉到有人把手机接了过去,他把大衣往上拉直至盖住小半张脸,然后合上了眼睛。

“明台回国前发给我的。”他小声呢喃,“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。”

“拍的很好嘛。”那个声音说,笑意快要满溢出来。叮铃一声,紧接着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:“好了,我已经把这张图发到我微信了。”

明诚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

“睡吧。”现在那个声音变得温暖而愉悦,“到时候我叫你。”

明诚没有应声。他斜靠在椅背上,厚实的大衣将他的小半张脸遮掩住。

在初冬暖融融的阳光下,他睡着了。

绿灯亮了。明楼将他自己的手机放在仪表盘上,开始发动汽车。匆忙之中,他没来得及将手机屏幕摁灭。

于是不大的屏幕上,一张色彩明亮的照片铺展开来。

照片里,两个黑发男人正并肩坐在绿茵茵的河岸上,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衣,面对着宏伟屹立的城堡古桥,面对着恢弘向前的涅卡河水,面对着流淌不息的经年岁月。

 

冬阳  完

 

一些设定:

1.地点依旧是上海。

2.明镜掌管明氏企业。明楼是位经济学教授,主要教研究生。明诚是位服装设计师,拥有自己的品牌。明台是位毕业回国的医学博士,于曼丽也是。

3.人物的年纪:……这么说吧,明台三十出头。

4.人物的留学经历:明楼去了法国巴黎。明诚去了英国伦敦。明台去了德国海德堡,在那里遇到了于曼丽。

5.明楼和明诚一直住在明公馆里,没有搬出来。想过要搬,找好了房子,却被明镜劝住了——他们的工作都很忙,搬与不搬没什么区别。两个人在家人面前出柜出得风平浪静,没溅起半点水花——明镜和明台早就知道了。明诚三十岁那年他们买了一对戒指,连盒子一起收在抽屉里,从来没有戴过。

6.汪家和明家是世交。汪曼春从小就很受明家人喜欢,明台叫她“曼春姐”。她是明诚最好的朋友,两个人一起创立了一个服装品牌。明诚负责设计,她负责经营公司。她是唯一一个不姓明却知道明诚和明楼的关系的人。

7.于曼丽是成都人。毕业后,她和明台去当了半年志愿者。他们先回了成都,明台跟她回父母家住了几天,两人再一起回上海。明楼和明诚去虹桥机场接他们。

8.两年前的夏天,明楼和明诚去德国看明台。某天他们俩到实验室去找明台吃午饭,发现他和于曼丽在吵架,就悄悄走了出来。之后明台说于曼丽是他的实验搭档,他们俩之间没什么。明楼和明诚回国没多久,他和于曼丽就成了情侣。

9.明楼开的车是捷豹XJL。明诚用的古龙水是Thierry Mugler的古龙水。

10.明诚拥有他自己的独立品牌之后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明镜设计一套晚装。他也为汪曼春设计过一套晚装,为了她才过去没多久的订婚宴。

 

注释:

1.古尔达

即弗雷德里克▪古尔达,奥地利钢琴家。

2.双小提琴协奏曲

巴赫的D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。

3.平均律

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,一共包含48首前奏曲与赋格。

4.摩苏尔与烧书事件

真实事件发生在去年2月,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占领了伊拉克的摩苏尔之后,将摩苏尔的公共图书馆炸毁,毁掉了8000余件稀有书籍和手迹。

5.他们在那里烧书,最终也将在那里焚人’

出自德国诗人海涅的悲剧《阿尔曼梭尔》(Almansor)。翻译者不知。原文:Dort, wo man Bücher verbrennt, verbrennt man am Ende auch Menschen.

6.1933年的烧书事件

1933年5月到6月间,德国大学生联盟配合纳粹意识形态,在德国与奥地利的多所大学内将“非德意志”的书籍付之一炬。

7.‘若毁一本好书,实毁理性本身’

出自英国诗人弥尔顿的《论出版自由》(Areopagitica)。许国璋翻译。原文:but he who destorys a good book, kills reason itself.

8.城堡、古桥与涅卡河

都是德国海德堡的标志性景色。举世闻名的海德堡大学就坐落在这座城市里。

一个现代AU,硬是给我写出了点民国的感觉……

说白了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,没有任何剧情(笑)

Bug和OOC都是我的锅。欢迎捉虫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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